【經方高效運用小撇步(一)】(下為私人經方研討會的分享講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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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來,說我年輕經方卻用得好的人,病人還不是最多,大多都是中醫同道的師兄姊,很謝謝大家。
但這樣的稱讚,幾乎都是基於大多數人認為「經方要學好一定要很長很長的時間」。
因此出現不少醫師朋友覺得我「就是很有天份」的人,今天我的確想平反一下這事,也想把我經方學習得快的方式分享給大家。

如果真的要說,學經方最重要的一件事,就是邏輯能力要好。
假設我跟各位一樣的智商,也就是平均智商都是100,我怎麼會比別人在智力優勢而學得快呢?所以我並沒有天份。
再來學中醫跟讀書一樣,你都用什麼方式在學習呢?我先說說我從小讀書的方式。

從小我就很不愛讀書,真的連書都不翻,討厭背書,我只靠課堂上聽聽老師說的,也會常問一些很挑戰老師理論的問題,所以也不是什麼模範生長大,反而是老師都很怕我,公認的「壞學生」。原因無他,因為中國人的教育習慣就是背書,背答案,我想我比較慶幸是我完全沒辦法把書背起來,也不認為老師說的是對的。

面對考試,我不準備內容,我準備的是分析,課本中哪個部份是老師覺得最重要的,一定會考,再來是離開這一科的邏輯規率(特例),也一定會考,還有老師最愛一直提的,也是重點。我不要100分,但我知道這些讀一讀,70-80分一定有,所以我讀書準備時間也不多,因為不喜歡傳統教育方式,讀書應付沒問題,大多時間我都是玩啊,運動啊,打球等等。

回到中醫的部份,醫聖張仲景運用經方的程度,如果就是山的最頂端,那麼每個人在山下要爬上去的方法還是很多,我不是有天份,我只是「堅持且保持思考與懷疑態度去選擇最直接路線」那個人而已。

保持思考剛才提過了,絕對不要背書,不要接受別人的答案,甚至經方的條辨,在學習的初期一定要懷疑它,想辦法推翻它,這個過程在前期幾乎是沒有進步,但是後面因為你的推翻,你嘗過很多方法,更發現原來經方的條辨是這麼一回事,絕對不是上上課,接受答案的方式就會懂的。

再來,我為什麼強調堅持?因為就我知道的,堅持只用傷寒金匱的人不多,為什麼呢?
因為大多數在初學時期,照條辨開處方,效果卻不彰,只好翻啊翻書,看看好像溫病的處方很適合,給用上了,效果真的很好。
我以前也曾是這些的人,幸好我在別的地方打轉的時間並不長。

離開古經方的方子,起到作用是不可否認,我並不反對用後世方,但是檢討剛才的行為,我們是基於什麼立場不用經方而用後世方呢?
因為我們認為「經方效果不好」,卻沒發現是「我們並不了解條辨內含意」。

如果你想成為「經方家」,這樣的開始很可怕,因為你只會為了提高自己臨床信心而轉用後世方,經方慢慢就不太用,或是變成只會用某些方了。未來也不會是一位傳統經方家。

當然,你可能覺得,既然溫病的方子易懂又有效,為什麼要用經方的方子?
下面我要告訴各位,經方與非經方的處方,是有差異的。

首先,張仲景醫聖的傷寒論,以後世說的「六經辨症」為主軸,很多人認為,100多個方子那麼少,病人情況變化多端,當然有這100多方中都不適合的啊,所以才要去找別的方子啊。如果你這樣想,絕對是錯誤的。
我們知道六經,三陽三陰,陰陽是一個圓,人體的體質最健康時就是陰陽平衡,沒有哪邊多一點或哪邊少一點,六經的問題就是人體陰陽失衡了,但再怎麼失衡,都是「陰與陽的過與不及」。

例如身體抗邪力強時,會走到三陽的陽症體質,抗邪力弱時,會走到陰症體質,但是不管怎麼走,都是在這個陰陽的圓圈裡。假設張仲景的六經方子沒保留全寫在傷寒論中了,那怎麼會方子不夠用呢?難道身體除了陰陽外,還有第三種東西干擾?

當然,也有可能傷寒論還有缺失不夠完善,有病人的體質適用的方子沒有裡面合到的,但如果你了解了經方,會發現六經的方子,主方就是那幾個系列(桂枝、麻黃、柴胡、石膏、附子……系列),自然的,你只要知道在三陽三陰的哪個階段,自然可以做出加減方,如同張仲景醫聖用桂枝湯加減出很多的方劑。

 

前面證明了傷寒的方子的夠用的以外,那麼金匱是怎麼回事呢?
這是我臨床的心得,雖然沒什麼理論根據,但我分享一下我的體悟。

傷寒比較偏於「整體體質」不平衡的調理,而金匱是偏出「疾病」發生,或是偏於「身體局部」的失衡時,針對當下疾病的方劑。
也因此,金匱還是很多方子出於傷寒論,因為有些局部問題,是由整體過與不及進而強化局部問題的,而且金匱的方子比較容易結合西醫病名,有針對性的治療。所以都說金匱是雜病篇?那當然是合理了。

回到我最一開始要說,我不是有天份,我是堅持,而且我懷疑,我找答案而不接受答案。
我堅持在傷寒金匱內選方,也堅持用六經做辨症,既便一開始你對病人的療效會比同年資的醫師差(因為如果用經方原方不加減的話,處方是一翻兩瞪眼的,開對一劑知,開不對反效果也大),但是後面對經方的堅持會進步,運用經方的處方越多,對張仲景的心景了解後,後面開出一劑知的機率會快速提高,才會讓人有「有天份」的錯覺。

再來,來說說我對後世方及經方處方的看法。經方,絕對是「根本體質」調理為出發點。完全不著重在「病」,而著重在體質,也就是「陰陽失衡」的程度,比如遺精病人,遺精這個症在經方裡是一點也不重要,病人的體質,從他的陰陽表裡、虛實寒熱,從而判斷在六經哪個階段,適合什麼處方,才是最重要的。而非經方的後世方,或是不了解經方的人,就會以「遺精為出發點」,如何固澀,遺精後虛而用補虛藥等,肯定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,至少短期是沒問題的,但導致遺精的體質沒解決,再犯的機率就高了。

如果有一直關注我醫案的朋友,應該也記得之前的遺精病人吧,他是很好的例子,雖然第一次也是運用經方的處方──桂枝加龍骨牡蠣湯,效果也很好,都沒再遺精,但出現胯下潮濕的小問題,顯然是只能治標的處方,到後改腎著湯,所以症狀一併好轉。在這案中,腎著湯沒有在六經中,因為六經是整體,而病人的確整體而言是沒有整體的陰陽偏盛問題,他只有腎脾中有虛寒而已,這種局部的偏盛,張仲景也都把它寫在金匱裡。

最後,我總結一下,經方的處方,只要你悟到他的核心,絕對夠用在世界上你會遇到的每個病人,如果開不好,請別懷疑醫聖張仲景有私藏,或是他的方子不夠全面,作為一個醫生,每天反省自己開的處方是必要的。我每天看書外,一定會做的一件事,就是反省病歷,假設我的處方沒開很好(我的很好的定義是感冒的一劑知,一般慢性病的,5付藥好5成以上,要如此快速才是經方的處方用對了),還有沒有更適合的處方?

只有如此,我們才會離山頂不遠了。
補充分享我的座右銘:「沒有最好,還要更好。追求卓越。」,分享給大家,謝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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